伊朗得面子 西方得裡子伊核談判是兩階段談判的結構：3月底（後延長到4月2日）先達成政治框架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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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0日再達成具體的最終協議。兩階段談判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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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於第一階段只是政治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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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具體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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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易讓雙方代表各自帶回說服內部的強硬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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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為談判添加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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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助於第二階段達成最終協議。但兩階段談判卻也有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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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第一階段既是框架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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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完整的文字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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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就容易在向外說明時各說各話，讓內部鷹派有了攻擊的口實。4月2日達成的雖說是框架協議，但是一些具體的規範已經超出西方原先的預期。美國說協議擋住了伊朗每一條可能發展核子武器的路，這是難得的成就。批評者則指美國談判目標從要求伊朗廢核的高標，下修到只要求限制伊朗的核能發展，拉長伊朗萬一毀約轉而發展核武所需要時間的低標，是一連串錯誤的退讓。白宮方面則表示，要求伊朗「廢核」並不實際，「限核」是國際社會管理伊朗核子問題的最可行方式。在框架協議下，伊朗得面子，沒有任一個核子設施被要求關閉，保住了波斯人的驕傲；六強得裡子，伊朗同意按西方要求，限制自己的核能發展。裡子與面子互換，這是雙贏的結果。3月31日的談判期限也是個兩刃刀。去年11月談判沒談成的時候，美國將框架協議的達成期限設在今年3月31日，希望能給伊朗一些壓力。但國會鷹派卻指責歐巴馬只會放水給伊朗，不斷延長期限。面對國會壓力，白宮向國會保證，這次絕對不再延長。沒想到這一承諾最後變成套在美國自己脖子上的枷鎖。法國駐美大使為此大聲疾呼，指出自己設定一個期限給自己，只會減少自己的談判籌碼，最後變得為協議而協議，這是萬萬不可的。兩階段談判 招鷹派攻擊3月31日，眼看期限將屆，美國國務卿柯瑞與歐巴馬通了視訊電話。歐巴馬告訴他別理期限了，談判若只差臨門一腳，就延長期限吧，但是同時得做好破局的準備。這才有國務卿柯瑞把行李搬上飛機，表示要離開談判桌，不談了，但幾小時後又把行李拉下飛機，這樣一上一下好幾次的戲碼，希望以此創造伊朗認真談判的壓力。其他外長也是，因為沒有人能在洛桑待那麼久，所以也進進出出，回國處理一下公文再來，同時告訴伊朗，不認真談我也可能不回來。雙方主管核能的官員在談判中場時登場，擔任第二談判代表，為談判的議題結構添加新的面向。本來外長們談的都是主權與制裁，科學家登場後，開始討論伊朗核能發展的細節，談判轉軌，變成科學家與科學家的對話。煙硝味少了，科技官僚具體的討論多了。這也有助於談判腳步的推進。尤其兩人都是MIT出身，多了共同背景的潤滑劑，溝通更為順暢。可是兩階段談判卻有天生內建的問題。一是如前所述，第一階段協議既為框架，文字就不可能盡善，就讓鷹派有集結力量全力攻擊的機會。美國現在的問題就是這樣。鷹派稱西方最終是裡子面子全失，所以必須全力阻擋最終協議。伊朗的問題則屬另一種。伊朗宗教領袖目前是挺伊核談判的，人民也對解除經濟制裁抱有高度期待。鷹派乃順勢鼓動人們的情緒，升高他們對後制裁時代的期待。因此萬一到時西方解除制裁的速度不如伊朗人民所期，人民的失望正可以被鷹派借力作為對付鴿派的武器。這兩種發展都值得我們密切關注。（作者為東吳大學政治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