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的呈現品質逐漸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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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關鍵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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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記者從不會問問題、到問不出對閱聽人有意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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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而減少問、不敢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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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沒採沒訪情境。對新聞事件只能表象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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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圖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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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談抽絲剝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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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起碼的深度都沒有。進入閱聽人耳鼓的訪問,盡是「你為什麼要殺他?」、「說說你現在的感覺」…。就拿甫結束的春節假期交通輸運為例,國道全線高度壅塞,國5更是時速不到20公里的「滑行」狀態。壅塞的現象面,各媒體春節期間都以縮減的篇幅擴大呈現,但內容極度貧乏,只紀錄、報導那個路段路況如何,上午塞爆下午舒緩,輔以用路人無奈來電營造臨場感。不客氣地說,這是交通電台即時路況的照顧面,不是電子或平面媒體該大篇幅著墨所在。截止至假期結束的數據顯示,探討春節高速公路輸運政策已有絕對急迫性。用路人都知道過去幾年路政單位的策略,是以匝道儀控,放行有限車輛駛上高速公路,給社會春節高速路暢行、沒塞的印象,付出的代價是平面路段、城鄉塞爆了,回堵好幾公里,讓附近民眾苦不堪言。今年狀況顯然不是之前疏導措施設計者的設想。塞在平面道路排隊擠進匝道的時間比去年長很多,擠上高速公路後也沒能暢行。去年國5時速可到70,今年不到20,顯示問題出在用路人增加,超過高速公路運能;也就是說,過去幾年春節輸運的「權宜」措施,今年效果大減,如果不尋求治本之道,明年再端出,可能根本行不通。記者應有長軸線的全面思考。為什麼越塞越嚴重?既有的疏導措施合宜嗎?長期以來道路建設比重超過輪軌,應否檢討?找出可能存在的問題,篩選出合宜的專家,去採訪、去發問,引領社會共同思考,帶動政府跨部會、跨科際的集思廣益,拉出解決問題的線頭,進而找到問題解決方法,這是媒體該做的。記者的素養、對問題有足夠基本知識是稱職的關鍵。例如,理解台灣鄉下的公共運輸供應量不足,開車具備「門對門」的便利性與優勢;北部車開出家門,一路駛到鄉下曬穀場;如果家中有年幼小孩,開車更方便得多。這是用路人的主觀,路政單位必須要考慮春節輸運措施。同樣的,記者得理解,流量數據有許多用路人的主觀,非科學可評斷。對記者而言,不必自居交通專家,更不可僭越專家;記者的強項是跨科際、跨領域、「見多識廣」,不同於政府公務員只有一個專長領域,對領域之外的知識可能無法接收,也可能根本無感;此時,記者應有提出問題所涉的多元面向,但不必提出解決之道。記者補遺問題所缺的面向,這一塊才有解決機會;若讓政府閉門苦思,缺漏的,還是缺漏。追本溯源,新聞是知識的產業,只有加強基本知識,及多元面向的涉獵,帶動政府及社會做跨科際的思考,才能補政府單一部門的不足。記者必須把這些基本功趕緊補上。能洞悉問題,能發問,鞭辟入裡的問問題;夠深之外,還能顧及問題橫寬。若遲未警覺,還是停留在淺層描述的簡單交代,這種情況繼續下去,由不會問,惡化到不敢問,新聞生涯就該打句點了。(作者為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