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要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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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沒有年輕人要當漁民了!」釣魚台主權、漁權多年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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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宜蘭縣蘇澳鎮許多漁民紛紛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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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因為看不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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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願讓小孩當個討海的「漁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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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澳鎮漁會的漁民會員人數因此持續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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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人數比前年減少近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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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年輕人口外移嚴重,蘇澳鎮漁村幾乎已成為「老人村」,亟需政府注入一股新活力!
「天那麼黑,風那麼大,爸爸捕魚去,為什麼還不回家,聽狂風怒號,真叫我們害怕!」輕易讓孩童朗朗上口的兒歌《爸爸捕魚去》,深刻地點出宜蘭縣蘇澳鎮漁家子弟的心聲,「漁二代」林育麟(三十五歲)每當聽到這首兒歌,腦海就會浮現小時候最害怕的夢靨。
釣島討海豐衣足食
「漁民很辛苦,討海生活真的不是人過的,吃、喝、拉、撒、睡都在小小的船艙裡,幾乎是沒日沒夜在工作;漁民家屬也很辛苦,因為相當煎熬,我爸爸有時候捕魚一去就是二、三個月,小時候想爸爸時,都只能看看照片,甚至那時會害怕爸爸回不來了。」林育麟的父親林文煌(六十三歲),打從娘胎出生,就在釣魚台海域捕魚、玩耍,靠海討了三十五年生活, 還曾因太靠近釣魚台而被日本人抓走被判罰金。
林育麟說,父親進出釣魚台就像「走廚房」一樣自在,「拚無人島(台語,指釣魚台)是爸爸年少時逐夢的指標,以前每次去釣魚台都大豐收,人說台灣錢淹腳目,釣魚台當時也一樣,讓宜蘭漁民豐衣足食了好幾代。」
不過,林育麟沒有繼承父親衣缽,一來是因為父母認為討海是在搏命,不捨讓孩子和自己一樣辛苦,二來是釣魚台主權問題越演越烈,漁場漸漸萎縮,討海生活越來越艱辛,於是,林育麟跟大多數的蘇澳年輕人一樣,求學時就離鄉背井,畢業後直接在外地工作,陸續待過台北、台中的健身公司,年前因為父親的一通電話,決定返鄉幫助父親林文煌「創業」。
原來,林文煌早已體悟到台灣漁業資源有限,再加上政府的漁業政策先天不良、後天失調,只好忍痛和做了大半輩子的工作說再見,他賣掉船隻,轉行開起「人力仲介公司」。
林育麟返鄉後成為父親林文煌左右手,專門跑業務,他每天都在大街小巷穿梭拚業績,「我主要負責仲介外籍漁工和外籍看護,蘇澳這幾年,人力仲介公司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競爭相當激烈,這顯示出一個現象,不管是上一代或我們這一代,基本上對台灣漁業發展都沒什麼信心了。政府應該好好正視這個問題,不是嘴巴說說就好,畢竟,台灣四面環海,漁業資源算是相當豐富。」
我們和林育麟訪談到一半時,坐在一旁的林文煌突然嘆了口氣,眼神卻蹦出一絲亮光,不等我們提問,直接大聲喊:「釣魚台本來就是我們的!」原來,林文煌雖然離開討海生活,還是相當關心漁民生計,去年更利用自己的經驗,親自參與規畫「九二五保釣行動」,一談起保釣行動,林文煌是滿腔熱血,滔滔不絕,然而最後還是以一個嘆氣畫下句點,「政府的護漁行動若只是喊燒、喊爽,台灣漁業真的會害了了,沒有年輕人願意傳承。」(台語)
不捨後代上船補魚
另一位「漁二代」伍文章(五十一歲),同樣憂心馬政府漁業政策沒有主張、沒有魄力,他的父親是船長,「我小時候,常常可以吃到爸爸從釣魚台撿回來的鳥蛋與海芙蓉,也曾看過爸爸『白浪滔滔我不怕』的捕魚景象。」但輪機科畢業的伍文章,卻選擇走上海底尋寶之路-「寶石珊瑚漁業」。
「抓魚實在太艱苦,七早八早就出海,每天工作超過十小時,我爸ㄟ不甘啦!」操著一口台灣國語,伍文章親切地談起不願當漁民的心路歷程,「小時候,我媽媽凌晨一點多就會牽著我,叫醒一個個還在熟睡的船員準備出海,這些我都看在眼裡,因此從小就深知漁民的辛苦;爸媽也常跟我說,討海太艱苦,長大以後在陸地上討生活就好。」
因此,伍文章畢業後決定不過討海生活,頗有生意頭腦的他,善用了家族資源創造出「寶石珊瑚漁業」,他組織專門採集珊瑚的漁船團隊,採得珊瑚後賣給珠寶商製作項鍊等飾品,二十年下來,做得有聲有色,還曾任寶石珊瑚漁業促進會理事長,算是發展順遂的「漁二代」,只要談起他的專業,話匣子就關不上,「你看我們蘇澳進安宮的媽祖像,就是赫赫有名的粉紅珊瑚媽祖,這可是全世界第一尊!」
不過由於各國政府對珊瑚開採管制越來越嚴格,伍文章近年來也兼賣漁網、輪機油,他十分感慨蘇澳「高齡化」與「外勞化」,年輕人口嚴重流失,「留在蘇澳鎮的漁民幾乎都是老人、外勞,我實在對政府漁業政策相當灰心與失望。」
護漁不力政府失責
當然,蘇澳鎮裡還是有子承父業的「漁二代」,只是快瀕臨「絕種」,張恆德(阿德,三十二歲)就是其中一名「保育類動物」。
我們一大清早前往訪問阿德,抵達漁港時,他已站在漁船甲板,指揮著印尼籍漁工展開出海前置作業,同時自己張羅鍋碗瓢盆與檢查引擎,「出了海,填飽肚子和船行安全都很重要,肚子餓沒力氣捕魚,漁船如果故障,不僅無法抓魚,連生命都會有危險,所以出海前一定要仔細檢查。」
阿德雖然年紀輕輕,但做起事、罵起人絕不馬虎,「我國中念到一半,就跟著父親討海捕魚,我們父子倆的足跡遍布台灣四周海域,很多人問我為什麼要討海,我想是份感情吧,抓魚沒什麼不好,畢竟這是父親打拼下來的!」
「小時候,父親就曾帶我到釣魚台附近垂釣,我有時候實在想把船開過去釣魚台,告訴那些死阿本仔,『釣魚台是我們的』!」阿德氣憤說,「每次去釣魚台附近都都會被日本船驅趕,有時候半條魚都沒抓到就被趕走,還是到別的地方作業比較實在,我實在很想問問我們政府,你們不是說釣魚台是我們的嗎?為什麼我們沒有辦法到那邊抓魚?為什麼?!」
阿德的五個兄弟中,只有他願意過風吹日曬的討海生活,面對這種「漁民老化」的情況,老船長江錦煌(六十歲)非常感慨,「現在港邊真的找不到幾個當地年輕人,放眼望去不是皮膚黝黑的外籍漁工,就是年紀跟我一樣的老船員。」
江錦煌十幾歲就跟著父親討海,最後接下父親棒子,至今討海半世紀,擁有三條漁船,他看著阿德身影,笑說好像看到當年的自己,眼神裡帶點羨慕,「我本來想讓兩個兒子接棒,卻沒有一個願意回來,當然啦,可以選擇的話,有誰會想要看天吃飯,更何況,一出了海,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回的來?」
朝野政黨忽視漁權
告別江錦煌後,我們在蘇澳鎮裡找尋其他「漁二代」,三、五位老漁民看到我們,熱情地捉著我們閒聊起來,他們沒有一個人希望自己子女繼續討海捕魚,弔詭的是,卻又相當期待有人接棒,說著說著罵起了馬政府,也譙了在野黨,「民進黨不是說愛台灣?但是蘇貞昌前陣子去日本訪問,為什麼不敢跟日本人說釣魚台是台灣的,卻只說什麼透過和平對話解決問題,如果日本人要跟你和平對話,就不會那麼鴨霸,自己宣布釣魚台國有化,也不會派船艦到釣魚台趕我們了啦!」
「三泰漁號」船長林新川(六十三歲)去年參與「九二五保釣行動」,他氣憤地說:「政府口口聲聲說護漁,但幾乎每次發生事情,海巡署都要八、九小時才能抵達現場,自己的漁場都護不住,哪個年輕人願意討海?可以去那捕魚?講難聽一點啦,我每次到釣魚台海域,幾乎都會看到日本保安廳船隻巡邏,我們海巡署的船,大概只有保釣行動才會出現啦!」
其實,蘇澳「漁二代」對政府的期望相當簡單純粹,而且絕不過分,他們僅希望政府不要再喊口號,而是要拿出魄力,捍衛釣魚台主權與漁權,同時輔導漁業轉型或產業升級,讓他們感受到漁業仍有未來,而非夕陽產業。
「漁二代」林育麟心聲:政府要堅持守護釣魚台!年齡:35歲現職:人力仲介公司業務婚姻:未婚
「漁二代」張恆德心聲:釣魚台真的是我們的嗎?年齡:32歲現職:滿順漁號輪機長婚姻:未婚
「漁二代」伍文章心聲:對漁業政策相當灰心!年齡:51歲現職:經營採集珊瑚等生意婚姻:已婚,育有2女1男
江宜樺:台灣擁有釣魚台主權
新任閣揆江宜樺上任後表示,我國已多次嚴正聲明擁有釣魚台主權,只要漁民是合法出海作業,政府一定予以保護,「海巡署一定會依我國漁民作業範圍,妥適部署護漁勤務,貫徹政府政策,捍衛主權、漁權。」
江宜樺指出,海洋是台灣是很重要的發展命脈,近年來海巡署在海域執法、海事服務及海洋事務等三大領域工作上,成果都相當好;因周邊各國對海洋權益愈來愈重視,未來的威脅與挑戰將更嚴峻。為確保國家安全及維護我國海洋相關權益,江宜樺上任後,已請海巡署持續落實「強化海巡編裝發展方案」,並要求主計總處盡量給予海巡署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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