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約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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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的斯帝潘那凡是一座功能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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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沒有特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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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在此很快就會產生「為什麼來這裡？我來這做什麼？」的沮喪感。亞美尼亞總給人黯淡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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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春天的新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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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彷彿有著揮之不去的泥塵。四月底的午後，陰雨中氣溫仍能驟降到攝氏五六度，排水設施年久失修的關係，馬路兩旁淡赭色的泥水不斷往低處流淌。下午四點，我們終於在市中心廣場邊最大的一間雜貨店找到會說英語的老闆娘那札西揚太太，買一些燻魚充飢（我們當天剛從塞凡湖北上），同時向她詢問去雅赫丹的方式。從外人口中聽到這個人口已大半外移的小村莊，那札西揚太太非常詫異。「那裡沒什麼可看的東西。」她說。她的態度很真誠，並沒有要掩飾什麼的意思：「並且，公車要等三十多分鐘，步行要一兩個小時，你們不認得路，天黑前到不了的。」「你們那裡有朋友？要在那裡過夜嗎？」那札西揚太太把圓滾滾的麵包放進藍色的塑料袋。那種塑料袋很薄，常常一碰就破了。她流利的英語在普遍說俄語的亞美尼亞非常罕見，原來她曾在首都葉里溫修讀英文，畢業後才回到家鄉，接下家族的雜貨鋪。那札西揚太太約莫四十多歲，一旁著黑色皮衣的兒子卻已經二十好幾。這位漂亮友善的青年瘦瘦高高的，兩道細而黑的眉毛掛在挺拔的鼻樑上。在省城擁有這樣一間小店，有不斷流通的現金，他們的生活在當地算是相當優渥的了。「當過雅赫丹小學校長的耶戈洛夫，妳有印象嗎？」我按好友妮琪用E-mail傳來的家譜和她母親憑印象畫下的地圖問那札西揚太太。我沒說耶戈洛夫是希臘人，因為我摸不清這些族裔間的關係。但我非常肯定，如果那札西揚太太是土生土長的斯帝潘那凡人，她一定聽過耶戈洛夫。在這些小中型的省城，小學校長往往被視為肚子有點墨水的知識份子，屬於被大家尊重的階層。「耶戈洛維──」那札西揚太太在Egorov的v後面加上e的音。她果真知道他：「過世很久了，他弟弟做會計，你說的是他們嗎？」「是的，就是他們。」我說：「他弟弟，亞歷山德烈．耶戈洛夫，是我們朋友妮琪．艾蘭妮度的外祖父。妮琪，妳知道她嗎？小女孩的時候，她常來這裡……」我用手掌在腰部比出小孩的高度。我想多打聽一些資訊，但她對妮琪沒有任何印象。「耶戈洛維常來這裡買東西，我記得。過世以後，他家人搬去莫斯科，二十幾年了吧……」時代交替時發生的事情那札西揚太太似乎不太清楚。說莫斯科也沒錯，妮琪隨父母回希臘以後，她阿姨一家搬去了莫斯科。那札西揚太太尋求答案似地看著她的兒子，她兒子太年輕了，只能一臉茫然地微笑著。他們的敘述方式看不出任何族裔間的仇恨，於是我們把妮琪家人的近況大約地告訴了他們，並說出我們希望看看妮琪老家的願望。其實，我們並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找到這棟高原上的老屋。，